真知  巧解  释因明

——评张忠义新著《因明蠡测》

巫白慧

　　张忠义教授的新著《因明蠡测》全稿杀青后寄给我看。这是一部因明新著，不仅内容丰富，结构严谨，其观点更为独到，读后自觉获益非浅。张忠义教授从事逻辑教学和因明研究，历时已有二三十年，在因明研究方面尤为卓越，这部《因明蠡测》事实上是他在长期研究因明学的探索过程中所取得的学术心得与总结。在此书中，他展示了一系列与因明学有关的创见。其中最值得关注和参考的方面，是他对因明的逻辑体系提出的一套新的解释和表述。在20多年中的三次因明学术研讨会上，随着我对张教授认识的不断加深，我了解到，他除了广泛地参考近现代与因明学有关的资料外，还以教徒式的虔诚，泛读佛家论藏中的因明文献。还有就是在大量研阅古今文献资料的基础上，他提出了语用学方法。他从“语用学”角度和“指号学”角度进行分析，做出了因明本来就有演绎推理功能的判断。如第四章《对因明论式的理解》中的三支论式，第五章《对因明规则的探索》中的因明的“合离”与现代逻辑的“分离规则”，第十四章《因明与语用》中的烟、火与指引指号。

　　因明是否具有演绎推理性质是因明学中一个重要而突出的理论问题，这一问题不仅关系到因明本身的逻辑性质，更为重要的是它还会影响因明的研究及发展。关于这个理论问题，在因明学术界里有着长期而激烈的争论，百家之言，各抒己见，却一直未见有比较满意的、带有决定性意义的解释或阐述。而张忠义教授自始至终特别关注这个理论问题的解决。他对这个因明学的理论核心问题，进行了更加科学和翔实的分析，并在此基础上做出了肯定性的新解释，认为因明体系本来就是具有演绎推理性质。我发现，这一分析的角度与通过符号逻辑的角度来分析，似有异曲同工之妙。在这部著作中，作者还用了不少篇幅，特就因明与中国名学和西方逻辑的异同，进行了多方面、多层次、多角度的立体式比较研究，尤其是第八章《“否定”问题的比较研究》，第九章《推理发展过程的比较研究》，第十一章《谬误的比较研究》，更为释出不少创新的见解。我曾在2006年向中华书局推荐过张教授的这部新作，我认为，他的《因明蠡测》可以说是现代因明学术研究中的一项新的成果。

　　在2006年杭州举行的首届国际因明学术研讨会上，国内外应邀来参加这届研讨会的学者达110人，其中包括一批青年学者和研究生，他们喜爱因明的逻辑理论并特选因明作为专业必选课程而进行深入地学习。欣慰的是，张忠义教授到杭州开会，还带了自己学院里攻读因明学硕士的10多位研究生来，这表明了年青一代对因明学研究的特别关注，我也听过他的多位学生的发言，很有自己的见解，可谓非常精彩，可以预期他们将成为发展、推动因明研究的后起之秀、成为抢救因明学这一宝贵文化遗产的重要一分子。人民日报海外版的记者杨凯也在他的特稿中谈到“他们作的一些发言，博得了老专家们的掌声”。这些都预示着因明学研究的美好未来。通过在杭州全面深入观察、分析这届国际因明学术研讨会所取得的因明科研成果，我欣然得到一个结论：因明的推理性质问题已经趋向解决。因为在这届研讨会上持“因明推理就是演绎推理”看法的学者不但提出了可信的科学论据，而且详细论证了其看法的正确性。而持相反观点的学者则认为因明三支论式虽然具有演绎推理的性质，但在推理过程中仍不可避免地带有类比推理的性质。为此，他们提出应该利用多角度的科学方法来论证因明推理形式中类比残余是可以消除或变换的；而随着类比残余的消失，因明的推理自然变成了纯粹必然性的演绎推理。

　　张忠义教授的《因明蠡测》可以说是现代因明研究中的一项新的科研成就。它的出版，一定会受到因明学术界的欢迎与好评。值其付梓之际，作此书评，愿其早日问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