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的脾气
二00八年十二月十九日,我们举办了“杭州佛学院十周年校庆”、“第六届吴越佛教唯识学研讨会”、“华东地区佛教教育恳谈会”,因为“一锄头是动土,两锄头也是动土”(李渔,《十二楼·十卺楼》,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6年第1版),三个活动干脆合并在一起来举办了,这样可以减轻一些会务接待工作。
组织这样一次活动,要安排好两百多人的吃喝拉撒,对于我自己来说,确实是有些为难,因为我自己的用心根本不在于组织会议,而在于唯识研讨会的争吵——我真的很想亲自上阵与代表们争吵,因为论文集中的文章,我对其中的两篇很有些想法。让我来牵头组织,这并不符合我的性情。
我承认,因为我对组织工作本非行家里手,所以出些纰漏是难免的,但在我的内心里并不觉得这是啥大事儿——我也曾参加过这样那样的活动,每一地举办类似的活动,总没有十全十美的,况且,这根本不涉及佛教义理、无关乎众生法身慧命。我的老师曾经说过一句对我影响很深的话:啥叫会议成功,就是让与会代表吃好、住好、玩好。圣人、伟人虽然有“外交礼仪无小事”这样的说是,但于我总是有些隔。
在宾馆大堂,我们设了三个接待处,分别接待三个会议的代表。某一位法师,被我们接待处的居士给带到了华东地区佛教教育肯谈会活动接待处报到,后来居士告诉我是因为看他是法师,而且又面生,就以为是教育恳谈会的代表。佛教教育恳谈会接待处见代表名单里没有他,就又让带到校庆接待处。因为这一次往返,这一位法师气了,于是:
晚上他就策反其他佛学院的代表,要他们共同来抵制杭州佛学院举办活动,与他一同离开会议(只可惜他没有成功,最后只自己一个人离开了)。
老天,这就是所谓的“天人师”!
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们的出家师父。
“出家”现象在世界上实际上是矛盾的:在一般大众眼中确实是比较的低贱,但在(一小部分)信众的眼中,又着实是很神圣的。于是,那些讨巧的出家人,也就尽可能不与大众来往,只与这些小众打交道,而这些小众也因为能够与出家人——尤其是稍微大一点儿的和尚——来往而显得意气风发……佛教的根,就是这么着断了的。这个情况呢,7月23日国家宗教局蒋坚永副局长在国宗局银安殿作《关于我国的宗教和宗教政策》报告时,曾撇开稿子批评过,当然言语还算平和,“基督教把农民工、下岗工人等等作为了传教对象,而佛教大和尚则向富豪、官员靠拢。”是啊,一般的信众,想见大和尚一次,确实比登天还难。
和尚因为能够与某些高官交往(这可以获得隐权力)、因为大居士(大居士一般是富豪)们太宠,所以显得不知道天高地厚,再加上自己是那么一个“小官儿”,更被捧了、更是飘忽。
李教授说,中国有流传五千年的历史,每个人滚滚爬爬、磕磕绊绊,自然就长大了,和尚也只有狠狠地碰他两次壁,他才能够真的长大起来。
真的只能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