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答录

 

问:在戒律中不准擦胭脂抹粉,但冬天一到,脸衰(cui)得厉害,怎么办?

晓:哪儿这么多烂事儿。学佛把你学成这个样子你还真的不如不学佛,这可真是佛教的悲哀。学佛是让你除掉束缚的,谁知道佛教本身也成了你的一个束缚。你就擦吧~~

问:这不就犯戒了?

晓:有开缘,作药用是可以的。

问:可这不是作药用的。

晓:那你就直接买药擦,比如买开塞露,开塞露擦脸效果挺好的。这是药了吧。

 

问:我代我老伙问个问题,可以吗?

晓:行。

问:我老伙家里的念佛机坏了,已经没法子修了,还有几盘讲经带子,也断了,应该怎么来处理?他给我说过的。

晓:这个问题还真有人问过我。我当时给他说了两个法子,一个是你来庙里烧香的时候,把它带来,放在香案上或者供桌上,都行的,师父们是会处理的。另一个法子是你找一个好地方把它埋掉。不过现在这儿不是形式的佛教徒,我给你说实话,实际上你不如扔掉就算了,因为你即使拿到庙里,出家师父的处理方法也是给扔掉,不过是背着居士,背着放到供桌上的这位居士而已。如果是不小心给看见了,他们有的是说词、借口,出家人的说词可多了,咋说都有理。

问:你懒得连借口也不想找。

晓:有那空还不如多念一声佛号。

问:你这样说话让我们该说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晓:我是一个坏的好人。

问:别人呢?

晓:大概是好的坏人。

问:你可真不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

晓:不!我绝对是虔诚的佛教徒!问题是你们混淆了虔诚与愚蠢,把愚蠢当成虔诚了。

 

问:有一位法师说最好是让诵读《瑜伽师地论》,我想问问法师,对于这《瑜伽师地论》,在日常生活中该怎么落实?

晓:没有了?

问:没有了。

晓:没有就好了。

问:我是在问问题~~。

晓:你这根本就不是问题,不用回答。你根本就没读过《瑜伽师地论》~~你只在那儿瞎想,有瞎想的时间还不如真的读读、看看。比如说其中的戒律部分,你会感到这戒律是切实可行的,不象有些戒律,听着就是玄天瞐,不象是那么回事儿。

 

问:到底什么叫念佛?

晓:念佛有持名念佛、观想念佛、实相念佛。这都是念佛,最常用的是持名念佛。

问:就那么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的么~~

晓:不是的。所谓念,就是指“于曾习境,令心明记不忘”,那么念佛就是指,就从当下开始,注意,不说前边儿的。当下一声阿弥陀佛出口,发出阿弥陀佛这声音之后,这一个境界在心中明记不忘,有多长时间明记不忘就是念了多长时间的佛,如果你很快就心跑了,跑到我小孙子快该放学了这想法上,那就不是念佛了。也就是说,你别看你口喊了二个钟点儿的阿弥陀佛,实际上你只念了三、五分钟佛。如果说你能够把念佛之念保持很长时间,到底多长时间,不一定,你可能保持三、五天,或者七、八天,甚至一半个月,那就是定了。窥基法师也写过《阿弥陀经疏》、《阿弥陀经通赞疏》等,一般学净土的人不看他的书,其实看看也满不赖的。我感觉满好的。

 

问:法师你说的因果我还不明白。

晓:关于因果,其实我也说不明白,我还知道不光我说不明白,实际上几乎没有人能够给说明白的。我们平时说你现在行善将来一定得好报,你作这坏事儿将来一定不得好报,其实这根本就没说清因果。因果是因缘果报的简称,虽然有这样的因,若缘不同则果报一定不同。在历来的《高僧传》中我们可以发现,能说清因果的只有安世高等有限的几位。要想说清因果,就是得说清楚是什么时候作了什么事儿而得的现在被车撞的果报,比如说我确确实实知道了是你在公元六十八年的长安城打过对方一记耳光,所以感得的现在被对方车撞,这才叫说清了因果,若只是说肯定你以前伤害过人家,若这样回答我不用来问你,只要接触过一点儿佛教的都知道这个。在佛经上,佛都是给说清了某时作了某事儿而感得如此如此果报的,可不是含含胡胡的。

 

问: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你现在又说生需诸缘、灭不待因,这是怎么回事儿?

晓:这都是经论中说的,不是我说的。

问:我可就糊涂了。

晓:本质上说,就应该是“生需诸缘、灭不待因”,念念在生灭。第一念凭诸缘而生起来了,在生起来的当下它就灭了,它要给第二念让出位子,而且灭不待因。第二念又生起来了,念念生灭么。第二念的生起也是凭诸缘而生起的。现在说这二念,在“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这说法中,是把第二念的生叫成第一念的灭,所以我们说“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其实质是第一念凭因缘生,第二念也凭因缘生。但我们在说“生需诸缘、灭不待因”的时候,其实质是第一念凭因缘生,同一念不用因缘就灭。

问:那这桌子为什么一直这么多年不坏。

晓:这就麻烦了。因为你对佛教的基本概念是一窍不通的,你的师父给你说的佛教就是说错了,下去以后咱再慢慢说,不在这儿说了。

 

问:在当今弘法有什么捷径吗?

晓:要说捷径,确实没有,但有一个方便。你现在弘法是最好了,因为你身份好,你是医生。在当今社会里,以一个居士医生的身份弘法最好。你只要把握住原则,这原则还是古来的原则,没什么不同的,而且也不该不同。现在这个社会,人们关心的只是两件事儿,一个是健康,一个是有钱。咱们佛教不能够给人家钱,就给人家健康,你把他的病治好了,他会听你的~~真的,这我是有亲身体会的。你不用给他讲什么大道理,给他说简单的佛教常识就好了,你说深了反而不行。讲讲因果呀,讲讲拜佛的好处呀等就行了。

问:那这只能让他进佛门。

晓:当然了,进了门之后就靠他自己了。

这么多年我到不少地方演说过,只得了一个铁杆儿,宁夏的,其他的都是活的(方言)。他们听我说后,也只是对佛教有了兴趣而已。我这个铁杆其实我并没有给讲,当时我到那儿,他们说出家人就应该会看病,哪儿有和尚不会看病的~~非让我给他儿子治。当然了,我用的法子很邪,给治好了,我自己对我的法子是有绝对的信心,不过在外人看来就是很邪的。一直到现在他成了一个铁杆儿,遇到文革这样的情况他也转不了。

你医生这个身份很好,大有作为。

 

问:法师,你好象不大做好事儿。

晓:当然做,不过我是有选择的做。就象是胡适说的,我不大轻易地去做一件好事儿,就象我不轻易地做一件坏事儿一样(可能不是胡适说的,这儿有点吃不准)。

我是不作有组织的事儿,只随时,而且看心情。

 

问:法师你学佛这么多年有什么体会?

晓:看哪一方面了。要是佛理方面的我要说的就很多了~~要是日常生活方面的,则很简单╠╠结果根本不重要!这就是我的体会。

当然了,如果以前有人问,我可能也会这么说,但那就是学舌。我现在还是用这句话来回答,不过我现在是真的懂得了这句话的深义。我的这一生注定了会很不好过,会很失败、很狼狈,这并不是因为我的见解、我的所为太荒谬,而是因为我也是生活在这个群体中间,不是生活在真空中,可这个群体对我没有认同感。我到现在也没有学会在这个圈子中生存必备的条件:装蒜!不过我就是这么一个样儿了,某教授说我太不成熟,什么样才是成熟呢?按说,臣服权威就是成熟的标志!可这以丧失赤子之心为代价的成熟确实是我不愿的。我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我知道我现在该干什么。这次我从“原始佛教所体现出来的对弱势群体的关怀”这个角度来讲佛教,你以前肯定没听说过。我还知道有多少帐需要去偿还……某教授劝我,我也知道,有错就改是对的,但我们常常却改掉正确的,留下错误的。这就是人!

问:难道你真的不可救药了?

晓:我也知道我确实不对,但我知道不是说我不对他们就对了,他们那也不对!我想改,我也知道该怎么改,可惯性很大。我需要有人管着,把我管得死死的,当然他得挨我的骂,因为惯性使得我讨厌他管我。我在找一个这样的上司菩萨。

我这十多年经历过的上司,在师父身边儿,他管着我,可当时我什么都不懂,有眼不识金镶玉,这是最可遗憾的。后来仁德法师,天不假年,他可以忍受我当面“骂”,先时放纵我,后来他发觉这样不行就改了,就把我管死了,对我来说这是最好的时候,但这时他去世了。以后能不能遇到这样的上司,我不知道。

当然,这些都只是缘,主因还在我这儿。

 

问:法师,我发现你有一个很大的毛病,就是死不认错。有时候实际上你在言语中已经透露出知道自己错了的消息,但你就是不肯明白地承认,这到底是为什么?

晓:这问题我不用回答,我说什么你都会认为是在找借口。

问:难道你不说就不是找借口了?

晓:一物降一物。因果法则是不需要我们认错的,而且认了错你也未必能改得了。这样的事见得多了,这一次承认错误但第二次还照样犯。就象我开一个饭馆,我做的东西要是不好吃,没有客人来帮衬,我就得关门,用认错吗?不用!自动惩罚!我说错了话因果自然要我自己承担。

另外,你也得看我后来是不是改了,若是后来改了的,那就是我真的认识到错了,若是后来我并没有改,这就说明我当时的话好象有自己错了的意味但那只是在敷衍你而已。当然也不可避免惯性的力量。这就是察其言观其行。

问:按我听到的、见到的,对你的行为恭维的可真不多。

晓:我是给我自己修行的。你放心,我的修行不是你等可以看透的!而且我这也不单单是信心的问题。

谁都会有错的,这不奇怪。

问:你发现哪位祖师有错?

晓:咱举法尊法师好吧~~咱也不说可争论的,因为有些问题可能我说他错了,别人不承认,我就举一个别人不能不承认的。他在《四宗要义讲记》中有个说法,“跟佛陀同时的六派哲学”,这就不对,是很明显的错误,与佛陀同时代的是六师外道而不是六派哲学。这不可能是法尊法师不知道,就是法尊法师在讲说的时候溜嘴了后来没有发觉。其实这个讲稿是法尊法师自己审阅过的,审阅也不大细心。

 

问:法师,你对现在的儿童读经怎么看?

晓:读吧,也不是啥坏事儿。

问:你感觉其效果会如何?

晓:不会有结果的。读经又不是现在才有的提倡,从五四运动到现在已经提倡过四、五次了,每次提倡也都是呼啦一下子而已,当时一下子可热闹了。今年不是还搞了个官方祭祀孔子大典,即使官方出面也不会有多大效果的!不信你们可以到时候看,看我的话准不准,时势变了。犬儒呀。

 

问:法师,我是浙大的学生,现在放假回来了,我听过你们学校好几位法师讲的,你给人家都不一样。

晓:我是刚晓,当然给别人不一样,我有我自己的风格。

问:你要是能改改,摄受的人就多了。

晓:我不。各人有各人的弘化圈儿,进入非自己的圈子就是自找苦吃,没必要。

 

问:法师,你们佛学院招不招生,我去上怎么样?

晓:我们佛学院只收出家人,所以你不行。

问:这样啊,那出家人才有多少,能招到生吗?

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就目前的情况看,出家人会越来越多的。

问:前景看好呀~~为什么?

晓:两个原因,一个是现在男女比例失调。网络上说人口男女比正常应该是1.03-1.06,但现在男女比是1.12-1.18,直逼1.2,说北京流动人口男女比高达1.28,这是很可怕的。按他们的说法,现在中国男的比女的多5千万以上。这就给出家的可能性比值拉大了。

(当然,不是说男的多就一定出家的多,只是可能值增加。印普法师曾经说过这样一件事儿。说有一年冬天,很冷,一个讨饭的在白马寺那儿哆哆嗦嗦的,一位老和尚就给他了一碗饭吃,吃过饭后老和尚问他家里还有什么人,讨饭者说,没了,自己是一个人吃饱全家就不饥。老和尚就说,那你就出家吧,给我当个徒弟。讨饭的不干了,“我已经惨成这样了你还让我当和尚~~”讨饭也比当和尚高一等。)

另一个是社会上的乱七八糟问题。比如说我在九华山时,编辑部经常收到一些投诉的,说是安徽某县很多人装成和尚行骗,希望我们给揭露一下。编辑部当然杂事儿多,这样的事儿,多是某县的人。现在想来我们也扯,就真的向某县政府反映了,你猜人家怎么给回话的?我们是内刊,人家也就不正经给回。人家说,现在下岗工人那么多,你让他们怎么生活?农民生活困苦,该怎么生活?佛教能为社会分忧为什么不!后来我在《明白焉!?糊涂焉?!》中就说到,“(出家)成为下岗工人的分流渠道之一,这事已经矛头初现!”假的多了,真的当然相对也多。

 

问:法师给说说烦恼障和所知障吧?

晓:关于名相的事儿,你问我还不如直接去查一下佛学辞典,这问题是一点儿的意思也没有。我只给你说一下,烦恼障与所知障根本就是垂直的,在修行的时候有时候会出现这样的事儿,你把烦恼障断尽了,但你的所知障一点儿也没动,还是照样。也有的是所知障断尽了但烦恼障一点儿也没动。这一个一定得注意,有不少的法师把这个讲错。当然,在修行的时候我不会只对烦恼障开火,或者只对所知障开火,但这二者不会断这个把那个带断,它没有因果关系。

 

问:老师,你曾经说过一个比法,说小乘象牛顿、大乘象爱因斯坦,原话我记不住了,大概是这,这比法我实在不理解。

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家伙,尽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在佛教中,佛陀是最圆满的,但佛陀说法的时候也得应种种机而说,机缘不到而硬说的话,就适得其反。在适合牛顿教法的时候佛陀就说牛顿教法,在适合爱因斯坦教法的时候佛陀就说爱因斯坦教法~~我当时说的是大乘教法含括小乘教法而已。任何的比法都是蹩足的,取其可用者而用之,不要无限扩大。

你们也不要老说是我说的,那根本就是你的意思,我估计你的意思是超越,佛教不需要发展、超越。我不希望人们老记着我的话,就因为你不是我,你在转述我的话的时候不能尽善尽美的表达我的意思。我的话也只“在说的当下有用,离之则不可得”。离开讲话环境我就不承认了。你拿着证据我也不承认!这又不是上法庭。

我在慈氏论坛中还见过这样一个事儿:善来引我了一句话╠╠佛教中否定的是“我说‘这儿有张桌子’”,可一会儿金刚量就跑了,他给变成了╠╠佛教中否定的是“我说‘这儿永远有张桌子’”,我那么说了吗?根本没有~~这不是我的话。而且我的话重音在哪儿你知道吗?是“我说”还是“桌子”?你没有现场听就拿不准!只看记录稿根本是拿不准的。“我说”是指认识,佛教说一切错误都是认识的错误。我们现在所面对的一切根本就是遍计执,但我们在遍计执中间找出了一些,说它是依他起,其实它根本就不是,在遍计执中找出来的实际上还是遍计执,依他起我们现在根本就见不到。这才是重音儿!因为金刚量跑了,于是他们的讨论开“这儿永远有张桌子”,大千就说了╠╠如果佛教中否定的是“我说‘这儿永远有张桌子’”的话,这就是无的放矢的废话,世界上有谁会说‘这儿永远有张桌子’呢?这样的“佛教”就犯下了浪费纸张财富众生精力以至难得的人身、欺骗学佛人感情、错误引导修行道路等滔天大罪!

这就是不由自主的跑。有一年春节联欢晚会上有一个节目叫《跑题》,跑得是那么的自然,这个也是。所以,我不希望你们拿我出来作靶子,因为要是拿我出来的话,我就成了一个虚设的靶子,一个代你受过的靶子。“虚设的”,我不干,要是想讨论的话,咱们面对面讨论,只要不是面对面,我一概都不承认,即使面对面,我也还是得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