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结成就事业

 

 

曹操本姓夏侯,其祖上过继给曹氏为螟蛉之子,故也姓曹。这样曹操既是夏侯氏人,又是曹氏人。夏侯渊、夏侯敦、曹仁、曹洪都是曹操的弟兄,他们几个与曹操同心同德,敢效死命,为魏国建立,屡立奇功。其忠心耿耿的例子是,曹操打了败仗,失却战马,又有追兵,正走投无路,遇着曹洪,曹洪把战马让与曹操,说“天下可无洪,不可无公”,有几次,曹操的弟兄们冒死才救回曹操的性命。

曹操的弟兄们可谓团结。魏国建立起来了。

孙策临死,召张昭等诸文武及其弟孙权于榻前,嘱咐说,“天下方乱,以吴越之众,三江之固,大有可为,子布(张昭)等善相吾弟。”乃取印绶与孙权,曰:“若举江东之众,决机于两阵之间,与天下争衡,卿不如我;举贤任能,使各尽力以保江东,我不如卿。卿宜念父兄创业之艰难,善自图之!”权大哭。策母曰:“恐汝弟年幼,不能任大事,当复如何?”策曰:“弟才胜儿十倍,足当大任,倘内事不决,可问张昭,外事不决,可问周瑜。”又唤来夫人,让转嘱周瑜,“尽心辅佐吾弟,休负我平生相知之雅”。临死为弟孙权作了周密安排,这一场景令人动容,也显示了孙氏弟兄的团结。吴国建立起来了。

至于刘备集团,刘关张三兄弟生死与共,更不必多说,成为后世不朽之楷模,江湖上结义,必以刘关张桃园结义相比。蜀国建立起来了。

相反,集团核心成员不团结,就做不了大事。

袁绍、袁术是同父异母弟兄,从血缘上比上述曹操的几个弟兄、刘关张三弟兄近多了,但就是不能团结。袁术向袁绍借马千匹,袁绍不给,袁术十分恼恨。袁术又向刘表借粮二十万,刘表不给,袁术秘密给孙坚写信说,前不久,十八路诸侯讨董卓联军解散,在你回江东的路上,是我兄袁绍让刘表截你去路,还说你隐匿玉玺,而刘表真去截你,害得你几乎丧命。这你是知道的。现在,我兄又私议欲取你江东。我建议你攻打刘表,我替你攻打袁绍,这样你夺荆洲,我夺冀洲。又嘱“切勿误也。”这封信在《三国演义》第七回上。袁绍能与刘表、刘备结盟,但不能与弟弟袁术结盟;袁术能与孙坚、公孙瓒结盟,但不能与哥哥袁绍结盟。《三国志.袁术传》中曾说,袁术“既与绍有隙,又与刘表不平,而北连公孙瓒;绍与公孙瓒不和,而南连刘表,其弟兄携贰,舍近交远如此。”

对袁氏弟兄不和,时人贾诩看得十分清楚。当时贾诩在张绣手下当谋士,曹操刚派人招安张绣,袁绍也派人来招安张绣,袁绍的使者说,“今将军与荆州刘表,具有国士之风,故来相请耳”。贾诩大笑,说:“汝可便回本初,道汝弟兄尚不能相容,何能容天下国士乎!”当面扯书,叱退来使。贾诩对搞不好团结的袁氏弟兄十分鄙视。

袁绍占据冀、青、幽、并四州成为当时最大政治军事集团,而袁术占领南阳后户口数百万,后又占淮南,“地广粮多”。这对弟兄实力强大,更兼祖上四世三公,门多故吏,若能团结一致,势力更大,说不定汉失其鹿,袁氏得之,至少把三国搞成四国。可是袁氏弟兄不能团结,一一败在曹操手下。

任何一个单位,主要成员不团结,这个单位一定搞不好,一定没有业绩可言。团结重要。

 

承担风险

 

刘备死后,诸葛亮组织第一次北伐中原时,魏延就给诸葛亮献策说,魏军主帅“夏侯懋乃膏粱子弟,懦弱无谋。延愿得精兵五千,取路出褒中,循秦岭以东,当子午谷而投北,不过十日,可达长安。夏侯懋若闻某骤至,必然弃城往横门邸阁而走,某却从东方而来,丞相可大驱士马,自斜谷而进。如此之行,则咸阳以西,一举可定也。”史称魏延的建议为“子午谷奇谋”。但是,诸葛亮没有采纳魏延的子午谷奇谋,因为“诸葛一生惟谨慎”,他认为魏延的建议风险太大,太冒险,“此非万全之计也……决不可用。”

当然,子午谷奇谋是有风险,子午谷道路艰难,沿途是山势险峻的秦岭,深入谷地,要凿路而前,若遇降雨,则行军更为困难。诸葛亮坚持“吾从陇右取平坦大道,依法进兵,何忧不胜!”其结果是,诸葛亮自以为是的万全之计并未成功,失却了街亭,自己几乎为魏军所俘,一生谨慎的他,也不得不弄了一回险,玩了一回空城计。

当司马懿接替前任都督,来与诸葛亮对垒时,对诸葛亮有一番评论,“诸葛亮平生谨慎,未敢造次行事。若是吾用兵,先从子午谷径取长安,早得多时也。他非无谋,但怕有失,不肯弄险”,司马懿与魏延之见同。

当夏侯懋被俘、曹真让位与司马懿后,蜀国就丧失了使用“子午谷奇谋”取长安的机会了。因为司马懿也想到“子午谷奇谋”了。

后人崇拜诸葛亮,找了许多理由为诸葛亮解脱,说不采用魏延“子午谷奇谋”是正确的,但那统统是牵强的,唯有司马懿的评论才是一针见血:诸葛亮平生谨慎,不肯弄险。也就是说,诸葛亮缺乏风险意识。后来诸葛亮六出祁山未果,诸葛亮之后,姜维又九伐中原未果。蜀国永远丧失了机会,等待它的是灭亡。

蜀国灭亡,恰恰是魏国邓艾“敢于弄险”,与诸葛亮形成鲜明对比。

魏国征西大将军邓艾在西线与姜维对峙,司马昭又派钟会与邓艾配合,共同伐蜀。当钟会来到剑阁前线,邓艾来与他见面。邓艾提出“以愚度之,可引一军从阴平小路出汉中,用奇兵径取成都,姜维必撤兵来救,将军乘虚取剑阁,可获全胜。”钟会不以为然,私下说“阴平小路,皆高山峻岭,若蜀军以万人守其险要,断其归路,则邓艾之兵皆饿死也。吾正道而行,何愁蜀国不破。”

邓艾的建议可与魏延的建议做比较。

相同的是,两人的建议都是主张走险路,奇袭敌人重要城市、战略据点;两人的建议都没有得到认同;听建议者都主张走平坦大路(诸葛亮)、走正道(钟会)。

不同的是,诸葛亮制止了魏延,而钟会没有制止邓艾;魏延的建议没有付诸实施,邓艾把自己主张付诸实施;邓艾灭了蜀国,立了大功,魏延没有占领长安,没有建功。

邓艾令其子邓忠为开路先锋,引五千兵,不穿衣甲,各执斧凿工具,凡遇峻危之处,凿山开路,搭造桥阁,以便行军。邓艾带三万人,各带干粮绳索进发,每行约百里,留下三千兵,就彼扎寨。十月自阴平进兵,至于巅崖峻谷之中,凡二十余日,行七百余里,皆是无人之地。至摩天岭,马不堪行,邓艾弃马上山,见邓忠与开路壮士尽皆哭泣,艾问其故,曰“此岭西,尽皆峻壁巅崖,不能开凿,虚费前劳,因此哭泣。”艾曰:“吾军到此,已行了七百余里,过此便是江油,岂可复退!”艾取毡裹身滚下,其他有毡者亦裹身滚下,无毡者绳索缚腰,攀木挂枝,鱼贯而下。下得摩天岭,三万五千人仅剩两千,这两千人从天而降,突袭江油城,守将马邈投降,邓艾得马邈所部军队和地理图本,实力大张,消灭了成都守军,蜀后主刘禅出降,蜀国灭亡。

邓艾此行,可谓坚苦卓绝,但他敢于冒险,终成大功,而魏延的“子午谷奇谋”如若实施,我们不知道是否比邓艾阴平小路更为艰苦。邓忠的哭泣、邓艾以毡裹身从崖壁滚下、三万人马只剩两千,读来使人毛骨悚然,然而邓艾成功了,胜利补偿了他们的付出。想必子午谷也无非如此了吧。

当时魏延要五千人马,让魏延率这五千人马去冒险一试也是很值得的,失败了不过魏延和五千人马,况且魏延又是诸葛亮不喜欢的人,成功了,就拿下魏国西京长安,预期成果也算与风险相当。诸葛亮为什么就没有同意呢?

看来敢于承担风险,具有风险意识,也是必要的。只要预期成果与风险相当,就完全值得一试,如果不冒一点风险,四平八稳,那么世界上就没有“奇迹”二字。特别是在军事上,更是这样。诺曼底登陆没有风险吗?盟军不是几乎放弃吗?“三大战役”没有风险吗?老人家的兵力还没有介石他们多呢。武王伐纣不仅有军事风险,还有道德风险,那不是犯上作乱吗?但没有武王伐纣,在中华民族历史上有八百年周朝辉煌吗?经济生活中也要直面风险,不是说“股市有风险”吗?但股市还是有人要进的。

只要在事前评估,风险与预期成果相当,就要敢于承担这一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