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死状态的“地狱”体验

大多数经历了濒死期而神奇生还的病人都谈到,他们经过了一条长长的隧道,最后去到一个极乐世界。可也有一些人恰恰相反,他们说去到的是一个极度恐怖而凶残的鬼蜮世界,一个很可能就是自古以来被称为地狱的地方。下面是他们谈的感受……

 

佐伊斯·哈尔维(70岁),已退休,原为刑事调查局的工作人员。家住英国埃塞克斯郡,离异,有两个孩子和两个孙子。

20004月,我因哮喘病严重发作被送进医院。我在急救病房住了一个星期,后来转到普通病房,但是几天过去我还是睡不着觉,于是爬下床,在紧靠床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看书。几分钟之后,我突然感到全身麻痹,就连眼睛也眨不了。周围的一切都处在黑暗之中,感觉自己在以一种加速度向下坠落,就像呆在失去了控制的电梯里。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一种像是在院子里玩耍的孩子们发出的尖叫声。接着,从下面升起一股热气,好像有人突然打开了烤箱,然后有一双烫得灼人的手抓住我的脚板,我吓得浑身发冷。让我更为惶恐的是,突然从黑暗中冒出来成千上万的人,我既看不清他们的脸孔,也看不清他们的身子。他们的手很小,但十分有劲,把我往隧道深处越拉越远。我尽全力反抗,身边却找不到一个能抓住的地方。当时脑子里掠过的惟一念头就是‘我要死了’,前方便是地狱。‘我就是死去,也应该进天堂。’我试图说服自己。面前那些家伙的面目变得越来越狰狞,越来越模糊一片。尽管我心里很清楚,他们是要对我使坏,可就是听不懂他们究竟在喊些什么。接下来我听到一种回声:‘回去吧,抓住我!’后来我觉得像是电梯在以很快的速度往上升,然后突然停了下来。我说不上这个过程有多长时间,实际上最多也就几分钟,可感觉上远远不止。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坐在椅子上,一个女护士紧紧攥住我的双手。后来她告诉我说,她看见我全身在痛苦地扭动,才向我跑了过来。我显然是失去了知觉,而且还停止了呼吸。我的两条腿生疼,上面布满了淤斑。我认定是那些在隧道里抓住我、要把我往下拉的人留下的。到现在,我对这件事的整个过程仍记得一清二楚,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一般。我确信再往下走就是地狱。即使今天我对黑暗仍怵得要命,晚上,卧室里总是灯火通明。我这个人从来都不迷信,可现在每天都在祈祷,并且尽量以善待人。我心里老是不踏实,觉得说不定是在警察局做事时危害过什么人。我知道自己从未打过人,也未杀过人,但不敢保证自己没干过上帝认为不公的事。我过去从未想过死,而现在想到死就害怕。”

特列伊西·托伦东(20岁),医学系的学生,同父母和两个姐姐住在英国的邓弗姆林。

3年前,我出了一次车祸,受了严重的脑外伤,整整10天都昏迷不醒地躺在爱丁堡西部医院。家人被告知说,我只有50%的生还可能,于是他们整天都在我的病床前值班。第六天凌晨,我突然大喊一声,醒了过来,可马上又沉入一种比任何噩梦都要可怕得多的状态之中。一开始我看到的是一片黑暗,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后来,一团亮得耀眼的白光包围了我。随即,先前我感到的祥和安谧气氛冷不丁被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惧所取代。我一心想逃离这个突然来到的令人厌恶的世界,但心里又明白这是不可能的。逐渐地,在这可怕光亮的背景下,冒出成百上千张像没发育全的胚胎的脸孔。他们打我,将我包围起来。他们没有身子,这显得更加令人恐惧和凶残。耀眼的白光照亮了他们的脸庞,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迫使我向他们走去。当我越来越靠近他们的时候,他们开始唱歌。我忽然有一种感觉,像是有一只手伸进了我的身体内部,把我的心脏撕扯成若干份。我对此毫无办法,因为此时此刻的我完全孤立无援。他们发出的那些响声不是什么语言,而是一种声音,我完全听得出那是什么意思。他们最先说的是要弄掉我的脑袋。他们说,他们需要我,需要我的脑袋。后来他们又说要把我变成一个小孩,原先的我得替换掉,得把我弄死。我毫不怀疑他们会说到做到。他们甚至要我相信,他们的主意是有道理的。那些怪物追上了我,抓住我的身子,把我往下拉,我只记得自己喊道:‘不,不,不!我不想变成小孩!’

“然后白光黯淡下去,怪物不见了,周围又是一片黑暗。但就像在舞台上一样,把灯关掉之后,虽然看不见演员,可他们还在台上。4天以后,我苏醒了过来,身体慢慢得到恢复。有一段时间,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不过慢慢地,对那段往事的令人胆战心惊的回忆又全部得到恢复。我觉得自己像是到过地狱,可就是弄不明白怎么会出这种事。我还是个姑娘,跟所有的孩子一样,虽然有时也会背着父母淘气,但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坏孩子。经历了这件事之后,我有好长时间一提起它便流泪。几个月以后,我把这段经历记录下来,才发现这居然还有净化灵魂的作用。”

里兹·罗德杰斯(31岁),某公司系统分析员,同男友住在伦敦。

1991年的一天晚上,我同学医的男友在电影院排队买票。前厅里相当热,人又多,我感到自己就要昏倒过去,然后只记得已经仰面倒地。接着就到了那个称之为另一个世界的地方。脑袋里是一片仿佛由一大群蜜蜂发出的震耳欲聋的嗡嗡声,这可怕的轰响一直伴随着我。我什么也看不见,却能感觉到正在以一种加速度从一条宽大的隧道往下滑落。我吓得要命,类似情况是过去从未遇到过的,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一个充满敌意的世界里。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愿往下落。我拼命地挣扎,想逃出这个隧道,躲开这个罪恶的世界,但无济于事。四周一片黑暗,没有任何气味,没有任何感觉,不热也不冷。我惟一能做到的就是声嘶力竭地大声喊叫。我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心里一点儿谱也没有。我只知道,不管是什么命运在等待着我,都会比所能想像到的情况可怕得多。我竭尽全力挣扎,却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把我拉向一个鬼知道是什么所在的地方去,紧接着,我的脑子仿佛轰地炸开了,我看见了一些红色斑点,就像血在一块黑布上溅开来。突然,我不再往下坠落了。

“我睁开眼睛,告诉男友说,觉得自己刚才是死过去了。后来他告诉我,我叫了足以令周围人胆战心惊的两大声后,停止了呼吸。多亏我的男友知道怎样做人工呼吸,他又让我的心脏恢复了跳动。我感觉这次‘旅行’花去的时间不短,可实际上前后也就5分钟。第二天我到医院去看病,然而化验和检测均未发现异常。医生只是说:‘这种事是经常发生的。’现在我时刻都在担心自己会再度昏迷。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我想,很可能我们的天堂本就不在天上,而是在地球上。现在我在尽力享受生活,比过去更加讲究饮食,更多地到乡下去欣赏那里的风光和听那些优雅的音乐。要是有人说,那都是我的想像力在作怪,那我会感到非常高兴。不过,我到今天仍坚信不疑,那次我真的是死去了一会儿,而且可算是吃尽了苦头。”

以上三个人的讲述不能不让人惊讶,对此,没有识来给作出合理的解释,那么,只有让未来去解说了。而我们,只有等待……

        --原载《梅州日报》20031125